过了两天,暮枝月的情况稍好了一些。林曼照例给林曼送饭,吃着饭,林曼迟疑的开了口:“医生说现在还不能做手术,要先化疗。”暮枝月什么也没说,只是点点头,笑着给林曼夹菜。很快,暮枝月的化疗提上了日程。化疗室。针管刺入暮枝月的脊椎,蚀骨的疼痛中伴随的是无尽的恶心头疼。...
过了两天,暮枝月的情况稍好了一些。
林曼照例给林曼送饭,吃着饭,林曼迟疑的开了口:“医生说现在还不能做手术,要先化疗。”
暮枝月什么也没说,只是点点头,笑着给林曼夹菜。
很快,暮枝月的化疗提上了日程。
化疗室。
针管刺入暮枝月的脊椎,蚀骨的疼痛中伴随的是无尽的恶心头疼。
好疼,也许死不过如此了吧……
暮枝月死死的咬着唇,几乎咬出血来。
她整个人蜷在床上,不肯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,因为林曼还等在化疗室外。
漫长的穿刺结束,暮枝月全身都是冷汗,无法挪动一个手指。
回到病房。
暮枝月疼的几乎无法入睡,密密麻麻的冷从骨头缝中渗透了四肢。
她闭着眼,等着林曼睡着以后,才疲惫睁开。
看着林曼趴在病床上不安的睡颜,她伸出手,却不敢触碰。
只能虚虚勾着林曼的手,眼里泛着泪光,无声喃喃:“曼儿,我好疼……”
做了两次化疗以后,暮枝月开始掉头发,一大把一大把的掉。
看着一旁林曼担忧的神色,她笑着说:“曼儿,你给我剃光头吧。”
林曼强忍着眼眶打转的泪水,什么也没有说,只是找来工具非常认真的给暮枝月剃头发。
隔天,林曼再来医院,暮枝月一见丽嘉她便是一震。
林曼也剃了个光头。
注意到暮枝月的目光,林曼满不在乎的说:“我觉得光头也挺好看的,而且这个发型一看就知道我们是姐妹。”
暮枝月心中一酸,眼尾泛了红。
林曼打开了病房的电视说:“你先看一会电视,等会我们吃饭。”
电视里正播着本地新闻。
主持人清澈的声音响起:“据报道,参加世锦赛的一名运动员,被药检出问题。”
暮枝月一怔,心中蓦地升起一点希望。
但不过几分钟,她就回过神,摇了摇头,换了个台。
她如今的状态,哪里还能比赛?
坐在一旁的林曼看着暮枝月,却陷入了沉思。
第二天,林曼带回了一张纸递给暮枝月。
上面写着的世锦赛补位报名表,让暮枝月微微一愣。
在她诧异的目光中,林曼轻声说:“机会来了,总要试试。”
暮枝月接过报名表,眼眶红了,点了点头。
过了几天,俱乐部退役发布会现场。 在所有人注视下,暮枝月戴着假发上了台。 就在大家都以为她要宣读退役感言时,她却说的是:“我是要退役,但是要在比完最后一场比赛之后。” 在这么多媒体前说出口,俱乐部和玄苍就是想要让她现在退役,也不能了。 暮枝月说完,朝着媒体鞠躬后转身就走。 走廊上,玄苍追了上来。 他一把拽住了暮枝月怒斥道:“你就非滑不可吗?” 做了化疗穿刺后,暮枝月整个人都变得脆弱,这一扯,让她几乎跌倒在地。 靠在墙上撑着身体,她深深看了玄苍一眼:“我6岁上冰,人生的所有都在这冰场上了,我放弃不了。” 玄苍眼中压抑着一片黑沉。 他声音带着怒:“你如果执意要参加的话,那就和俱乐部解约吧,我丢不起这个人。” 暮枝月愣住了,许久都没有说话。 玄苍喉头动了动,正想说她现在放弃还来得及。 可暮枝月却忽然笑了,她眼中含泪,轻轻的却坚定的点了点头。 “好。” 过了一个月,商场的公共冰场。 暮枝月正在冰上训练。 没有场地,她就到公共冰场滑。 没有编舞,她自己来。 没有教练——没有关系,她以后都不再需要了。 公共冰场到了闭馆的时间,暮枝月才下了冰。 她站都险些站不稳,就在她要摔落在地的时候,却跌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。 暮枝月惊讶的抬头,却看见玄苍如雕刻般五官分明的脸。 暮枝月松开了手,扶住扶手小声的说:“谢谢。” 语气客气的仿若在面对着一个陌生人一般。 然后她转身,往更衣室走去。 玄苍什么也没说,只是跟在她的身后。 更衣室。 暮枝月坐在椅子上换鞋,玄苍倚靠在她对面的柜子上。 夕阳透过玻璃把两人的身影拉长,也拉得越来越远。 暮枝月换完鞋,才抬眸看着眼前的玄苍。 她顿了顿,突然问:“玄苍,你……曾经有没有爱过我?” 玄苍一愣,然后陷入了沉默。 逆着光,暮枝月看不清玄苍眼中汹涌的情感。 她缓缓开口:“我一直以为我是你最骄傲的弟子,等我退役以后,也会成为你最骄傲的妻子……” 接下来的话,暮枝月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。 这世间最痛苦的,不是你从没得到,而是得到后却难以阻止的消失。 她站起来,背对着玄苍。 所以她也没有看见玄苍脸上再也无法控制流露出的痛苦。 “我爱你。”她终于将这句话说出了口。 暮枝月的脸庞迎着夕阳,嘴角扬起一个笑,泪水却从眼角滑落。 她深吸了口气,又轻轻说:“不过可能要到此为止了。” 没有管身后的玄苍是何种心情,暮枝月大步往前走,出了更衣室。 空旷的更衣室连空气似乎都凝滞。 玄苍突然大步追了出去。 场馆门口。 他看见了暮枝月的背影。 这时,一个被父母抱在怀里的孩子与暮枝月擦肩而过。 孩子手中的风车勾起了暮枝月的发套,露出了她光洁的头。